第二十四章百万富翁专列703 亿元,相当今天的10亿元以上。

洛克菲勒尽管对医学研究所和普及教育委员会的管理工作不 闻不问,却一直在过问芝加哥大学的事务。t分矛盾的是,最令 他气恼、也最经常违反他行善原则的恰恰就是这个慈善项目。他 最初捐款的意图是想带动芝加哥商人出资助学,结果恰好相反, 把别人全吓跑了。大量新闻报道把这所大学说成是洛克菲勒的癖 好。《生活》杂志在1903年刊登了一幅名为“富翁洛克菲勒大 学”的漫画,上面画着一位女士高举一盏标有“标准石油公司” 的灯,裙子上的图案印的是美元。洛克菲勒虽然故意过校门而不 入,一生中只去了 3次(分别在1897、1901和1903年),他却未 因这种自我克制的做法得到赞扬。公众动辄攻击他的每一个举 措,认为那无非又是一个阴谋而已。盖茨垂头丧气地回忆道:

芝加哥人除了少量捐赠之外不肯再出钱。、一家有敌意的报纸 经常把芝加哥大学说成是标准石油公司的宣传工具,认为它的办 学方针总是由其创始人来制定,教授们如果不充当学校创始人的 喉舌就会遭到开除,连那座辉煌的建筑——米德韦娱乐中心都被 看成是颂扬约翰.D?洛克菲勒的纪念碑,是为他个人而竖立和养 护的。

正如为艾达?塔贝尔搜集资料的海勒姆?布朗(Hi_ Brawn) 在给西达尔〔J. M. Siddall)的报告中所说那样,这个传说颠倒 了事实真相。“海勒姆说,约翰…经常谈到芝加哥大学,但他从 不炫耀自己捐赠给学校的钱财,也从未表示过该大学是他的私人 财产,”西达尔记述道。“他说约翰经常谈到在该大学任教的 人,时常称赞他们的才华和他们正在从事的伟大事业。”洛克菲

勒确实公开干预其中的一个领域——学校的财政——但又无力阻 止威廉?雷尼?哈珀博士的挥霍。洛克菲勒每年都要满心不快地拿 出100万元来支撑这个永久性捐助项目,以供那位大手大脚的校 长开销。洛克菲勒不停地抱怨学校常年出现赤字,哈珀却对这位 创始人的警告置之不理,同盖茨的关系也日益紧张。洛克菲勒讨 厌别人向他施加压力,盖茨则一向认为,假如哈珀少要一点,洛 克菲勒给的钱会多得多。于是,哈珀和学校理事们在1903年12 月被召到纽约,在洛克菲勒的私人办公室里参加一次特别会议。 哈珀做出了一个可怕的失策,他无视前一年的亏空,请求得到更 多的捐赠。在投票决定哈珀的建议时,当着他的面,没有一位理 事表示赞成一一这真是一次让他丢尽脸面的打击。当晚,洛克菲 勒父子私下进行了协商,第二天小洛克菲勒通知理事会说,他父 亲不再增加1分钱的捐款,除非预算亏空能够补上。哈珀被严禁 扩大现有的学系或增加新的学系。这件事如果令哈珀感到伤心的 话,它同样也令洛克菲勒感到沮丧,因为他对哈珀怀有一种父亲 般的感情。

在此同时,哈珀的健康状况也因长期劳累而日益衰弱。1903 年,他不断抱怨自己感到疲劳,但他生来不知节制。他儿子说: “他经常告诉家人,他知道这种干法是在缩短自己的寿命,但又 解释说,只有这样才能把工作做得更好。”在和洛克菲勒摊牌3 个月后,哈珀做了一次阑尾切除手术。医生们发现有迹象表明他 患了癌症,但又不能确诊,一直拖到1905年2月才告诉他。那 时,恶性肿瘤已经发展到无法治愈的地步了,但哈珀没有向盖茨 透露过一个字:“这显然是个早早就宣布的死刑判决。”

洛克菲勒得知这一消息后不由得心烦意乱。“他无法使自己 镇静下来,甚至无法说出自己的感觉,”盖茨告诉哈珀说。1905 年2月16日,洛克菲勒给哈珀写了一封信,用简练的措辞充分

表达了他对这位不无缺点但深深地鼓舞过他的教育家的钟爱之 情:

您经常出现在我的脑海里。我一向对您怀有的情感此刻变得 更加强烈。我为您非凡的勇气和精力、精益求精的坚强信心而感 到骄傲。我对你我为这所大学进行的合作感到极其满意和欣慰, 对它的未来充满希望。您的地位无人能取代。 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深切的爱。

几天后,哈珀在接受手术前投桃报李道:“您一直在忠实地 支持我,对此我别无所求。这项事业必将比我们所预见的更宏

伟、更辉煌,但它现在就是 所出色的学校。我深知您和您

的家人会永远支持它。”

哈珀尽管因患癌症而日益衰弱,仍然继续写作和教书。1905 年8月,他最后一次去福里斯特山拜访了他的赞助人。当时,艾 达?塔贝尔那篇尖刻的性格分析报告刚刚发表,洛克菲勒看上去 却很豁达。哈珀说:“他认为这都是天意,自己会被彻底证明是 无辜的。虽然如此,这仍然是一个令他费神的话题……。我过去 从未见过他如此亲切和健谈。”两个人在一起悲喜交加地度过了 几个小时,前些年受到损伤的友情得到了恢复。

1906年1月,总是一只眼盯着天堂、一只眼看着世间万物 的威廉?雷尼?哈珀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,叫来他的两位密友欧 内斯特?伯顿(EainestD. Burton)和阿尔比恩?斯莫尔(Albion W. Small)。他曾在公众对标准石油公司义愤填膺的那个时期里 向洛克菲勒及其财富大献殷勤,此刻却似乎感到心烦意乱、焦躁 不安、疑虑重重。“我本该紧紧跟随耶稣基督,”他向两位朋友忏 悔道。“我从我本应生活的高度上堕落了,我不时地为自己辩护,

对自己说那样做很有必要,因为我当时肩负着那么重的担子。可 是现在我明白自己全都错了。” 1906年1月10日,他与世长辞, 终年50岁。

在以后的日子里,洛克菲勒一直在回想他和哈珀最初为建立 芝加哥大学制定计划时那段充满活力的日子。哈珀的死可能比任 何一位同事或朋友去世对他的打击都大。他在给新任校长哈里? 普拉特?贾德森(Harry Pmttjuckm)的信中写道:“他的去世使我 本人意识到自己蒙受了一个无可弥补的损失。看来是上天让他在 风华正茂、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撒手人寰。我对他的悲悼之情不 亚于失去一位家人时的心情,而且这种悼亡之情与日俱增./’洛 克菲勒很少写出如此动人的文字。他批评哈珀挥霍浪费,但承认 他的丰功伟绩,那就是,他在短短十几年的时间里创办了一所能 与一流大学相媲美的学校。哈珀死后不久,他宣布建一座学校图 书馆以纪念哈珀的计划,并捐款10万元作为哈珀遗孀的生活费 用。在一个恰如其分的纪念仪式上,他同意结清学校1906—1907 年度的预算赤字。如果说贾德森缺少哈珀的远见和辩才的话,他 却是个谨慎的管理者和无可挑剔的制定预算的好手——这恰恰是 学校所需要的那种大管家式的人物。

1907年,盖茨和小洛克菲勒悄悄开始说服老洛克菲勒放弃 芝加哥大学学生及多数理事都必须是浸礼会教徒的要求。学校的 基金筹集工作受到了教派特征的牵制。在这件事上,洛克菲勒总 是想一举两得:既要求学校继续受浸礼会的支配,又主张它应该 “在最广泛的自由精神下运行”,从社会各阶层招收学生。洛克菲 勒反复考虑了两年才同意解除学校与浸礼会的关系。不过,这个 大胆的举动比起由他的顾问们安排的下一步还要容易些。截止 1908年,洛克菲勒已经向芝加哥大学投入了 2400万元,而芝加 哥人并没有从他肩上卸下这副重担。1908年底的一个晚上,盖

茨在蒙特克莱家中与哈里?普拉特?贾德森和斯塔尔?墨菲幵了一 个会。“洛克菲勒先生眼下能为芝加哥大学做的最大的事情是什 么?”盖茨问贾德森,说完马上又回答了自己提出的问题:“贾德 森博士,洛克菲勒先生眼下有能力为学校做的最大的事就是同学 校彻底脱钩,撤回他的代表,一劳永逸地全盘交给社会。”贾德 森表示抗议,说学校设施还不完善,非常需要资金,盖茨便说洛 克菲勒在撒手不管之前可能会捐上最后一大笔钱。

盖茨一心想实现这项计划,他先说服了小洛克菲勒,后者又 试图去说服其父。老洛克菲勒听到这个建议后惊得目瞪口呆,默 默地将它搁置在一旁。1909年初,小洛克菲勒再次提起这个话 题时,他父亲直截了当地拒绝了。“我承认,这个想法确实令我 感到吃惊……。学校这么大,影响那么广,而我们在它的发展过 程中又起着如此重要的作用,所以一想到要割断它同我们的联 系,听任它像一艘巨轮在海洋上飘荡,我就浑身发颤。”这次说 服行动一开始虽然成功的希望不大,但盖茨和小洛克菲勒明白, 老洛克菲勒在做出重大决定之前常常要一拖再拖。1909年11月, 小洛克菲勒建议他父亲为学校最后再捐1000万元,然后永远同 它脱离关系。他说:“很少有人在建完大学后还有勇气摆脱它。” 几个月后,盖茨写了一封举足轻重的信,这封信堪称美国慈 善事业的一份开创性文件。信中主张,捐赠人的最高理想应当是 创立一所能够完全独立于他而生存的学校。盖茨指出,要使这所 大学完善,还需要开办许多专业——如技术、农业、林业等等, 可是,只要洛克菲勒仍然是学校的赞助人,就不会从其他来源获 得建立这些学系的资金。在过去的7年里,他已经捐赠了将近 1200万元,而中西部人总共只拿出了 93.1万元——仅仅是一点 不起眼的施舍而已。从政治角度来看,洛克菲勒撤出也是十分迫 切的:

这样做将决定性地向公众展示他们尚未了解的一个事实—— 即您在这项事业上毫无私利可图。这样做将无可指摘地表明,您 创建这所学校的动机完全是为您的乡亲谋福利,从未利用它来增 强您个人的势力、宣传您的政治观点、推动您的事业或是为您树 碑立传。

盖茨在指出其他富人都有控制欲之后,继续写道:

我相信,卡内基先生是他创建的每一个委员会的成员,自然 也是其领导成员。创立克拉克大学的克拉克先生去世前一直不加 掩饰、不顾名声地经营着那所大学。斯坦福先生在指定将其财产 交给小利兰?斯坦福大学后不久就去世了,而他的妻子接过权力 后却公开经营这所大学多年,公开要求辞退与她意见相左的教 授,并且控制着学校管理的每一个细节。

在信的结尾,盖茨敦促洛克菲勒从芝加哥大学脱出身来,给 它以自由。

起初,洛克菲勒没有回信,甚至不承认收到过这封信,但它 却对其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。盖茨的实用性主张可能跟他的想 法大相径庭,不过,让自我服从某种更大的公共目标的主意与他 自我牺牲的宗教意识也可能不谋而合。他同样认为,“固定捐款 的阴魂”不应使未来几代人受当初捐助者过时的条条框框的限 制。也许由于以上所有这些原因,洛克菲勒于1910年12月向芝 加哥大学作了 1000万元的最后捐款,将其捐款总数增加到了 3500万,相当于1996年的5.4亿,随后永远跟它脱离了关系。 他在给理事会的告别信中写道:“这所大学如能在许多捐助人的

扶持下发展壮大,要比光靠一个人来赞助好得多……。本人此举 的依据是一个早已存在的长久信念:这所伟大的学校是人民的财 产,应当由人民来执掌、由人民来管理和资助。”但是,双方的 关系并没有像洛克菲勒所暗示的那样彻底断绝。从1910年至 1932年期间,普及教育委员会和其他洛克菲勒慈善机构向这所 大学又输送了 3500万元,小洛克菲勒也添了 600万元。不过, 洛克菲勒以一种政治家式的举动确立了这样一个观念:赞助人只 是创始人,不是其赞助对象的拥有者和主子。在19K)年12月的 会议上,芝加哥大学的理事们赞扬洛克菲勒说:“洛克菲勒先生 从不允许大学使用他的名字,只是在理事会的强烈要求下才同意 称自己为学校的创始人。他从未就任何一位教授的任免问题发表 过意见。教师们无论表达什么观点,他都不置可否。”

20世纪初,几乎人人都认为约翰向慈善机构慷慨解囊是 为了使自己的财富变得清白。罗伯特?拉福莱特州长在1905年说 过:“昨天我从报纸上读到洛克菲勒又去参加祈祷会了。明天他 要向某个学院或大学捐款。他用双手捧出捐款,却用许多只手去 抢夺。就算他能活上1000年,也无法赎清他所犯下的罪行……。 他是这个时代最大的罪人。”漫画家们则把洛克菲勒定型为一个 常去教堂的伪君子。有幅漫画把他画成一个从头上长出翅膀的天 使,下面的标题是:“施冼者约翰说:高额捐款如今变得越来越 高,有些人可望踏着它进入天堂。”

约翰的捐款真的就像他说的那样出于圣洁之心吗?他对其善 行所发挥的政治影响有可能一无所知吗?他在1906年写给乔治? 罗杰斯的内部备忘录多少能使人们了解这个难解之谜。为了帮助 标准石油公司摆脱政治困境,阿奇博尔德在1906年10月请洛克 菲勒公布一份他给过大笔捐助的十几所大学的名单。洛克菲勒很

不愿意印发这份名单。“这种事情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做过,”他告 诉罗杰斯,“我很讨厌这种做法。若不是想到它可能有助于我们 标准石油公司,我是绝对不会予以考虑的。”他要求对方保证, 名单用完后要收回并销毁,清除任何表明他参予合谋的痕迹。这 封信基本上证明了洛克菲勒的话.?他不利用其慈善事业谋私利, 但同时表明,他偶而也会违背自己的原则。赫伯特?威尔斯(H. G. Wells, 1866-1946,英国作家,主要作品有《时间机器》 等——译注)在1934年写的一本书中说得再正确不过了 : “在 [洛克菲勒]一生所招致的所有卑鄙无耻的批评当中,最荒谬的 指责莫过于说他那些极其明智的捐赠全是为了摆脱批评,为了使 自己的灵魂免于受到他那位浸礼会上帝确定无疑、迟早要兌现的 惩罚之类的说法了。”从洛克菲勒小时候开始,行善便与他的生 命历程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了。

尽管如此,新闻界还是把洛克菲勒的每一次捐赠都说成是沽 名钓誉之举。这种说法最盛行的时候当属1905年3月突然爆发 的那场关于脏钱的争论期间,当时有人披露洛克菲勒捐了 10万 元钱给美国海外传教团委员会(American Board of Commissioner for Fo^ign Missions),这是波士顿的一个公理会组织,那笔钱很可能 是该组织接受过的最大一笔捐款。这次颇有远见捐赠正好赶上塔 贝尔的连载文章刚刚登完,势必会引起一场众说纷纭的大争论。

普及教育委员会成立后,洛克菲勒开始不断地向跨教派团体 捐款,完全超越了只捐赠本教派的限制。盖茨认为,宗派主义是 “国内外宗教界的祸根,无论从经济、智力或精神的角度上看, 都是毁灭宗教的因素,”因而热心地鼓励这一转变。这位拋弃神 职的牧师离开浸礼会之后所主张的基督教教义越听越像高尚的社 会工作。“我的宗教信仰……简单地说,就是以耶稣的精神为人 类服务。这是耶稣的宗教、科学的宗教、也是进化的宗教。”盖

茨的文件中夹着一张题为“真正宗教之精神”的令人吃惊的便 条,这显然是他为澄清自己的思想而写的。他在便条上直言不讳 地指出:“宗教与道德之间没有根本的区别,只不过前者比后者 情绪更强烈、更激昂罢了。” 1903年,他坦率地对一位申请人 说,洛克菲勒虽然是个浸礼会教徒,但他不会再“纯粹为了宣传 那些典型、明显的浸礼会思想”而创办浸礼会学校了。

后来被称做脏钱的那10万元捐款是应詹姆斯?巴顿(James L. Barton)博士之请提供的,此人在一个星期天去盖茨在蒙特克 莱的家与斯塔尔?墨菲和盖茨会面。这次见面不是盖茨提议的, 但他确实建议洛克菲勒捐赠这10万元钱。盖茨在给洛克菲勒的 一封信中为这笔传教资金找了一个世俗的理由,再次表明洛克菲 勒能够接受向教会提供捐赠的非宗教理论思想:

且不说劝人皈依的事,单单是传教活动给本国带来的商业成 果就值得我们每年把投在传教事业上的钱增加一千倍,这话我早 就说得差不多了。我国的出口贸易正在迅速增长。如果没有传教 活动带动商业在海外的扩展,这种增长完全不可能实现。它给国 内的工业和制造业带来了多大的利益呀!

洛克菲勒一改往日惯有的沉默,对这封信大加赞扬,并同意 几天后就把10万元的支票送到波士顿。

只要不被人看作是在搞宣传,洛克菲勒和盖茨便允许受益人 公开宣布所接受的捐款。这一回,盖茨很想宣传一下——它将表 明洛克菲勒已经摆脱了宗派主义的捐赠方式。他翻遍了所有的报 纸也没看到有关这次破天荒向公理会捐款的报道。他拿到设在波 士顿的这个委员会发行的月刊后,满心希望看到那条大号标题。 可是,这条消息被压缩成只有两三行的东西,上面写道,该委员

会秘书说他“意外地”从约翰?洛克菲勒那里收到一张10万 元的支票,意思是这笔钱是不求自来的。没有一句表示感谢的 话。这笔钱却引起了一场激烈的争吵,因为公理会牧师纷纷要求 退还捐款,他们个个都从《麦克卢尔杂志》上读到过关于这些钱 是用毒辣手段得来的文章。

最突出的反对者是来自俄亥俄州哥伦布的华盛顿?格莱登 (Washington Gkdden)牧师,此人多年来一直向洛克菲勒发难。 他是社会福音运动的领导人之一,对托拉斯持强烈的批评态度。 如今有了直接由艾达?塔贝尔本人提供的事实,格莱登在一个星 期天上午在他的公理会教堂里站起来,发表了反对接受这10万 元捐款的辛辣的长篇演说。他说:“这笔给我们传教团委员会的 钱来自一座巨大的庄园,这座庄园建立在现代商业史上最无情的 掠夺之基础上。”在这次布道中,格莱登称洛克菲勒的支票是 “脏钱”,这个说法被新闻界采用,从此收入了政治词汇之中。他 向公理会总部提出抗议,要求把钱退回去。

面对这场喧嚣,盖茨一直在等波士顿的这个委员会澄清真 相,承认钱是他们申请的。然而,他们却掩盖了事实,巴顿甚至 向记者保证这钱是不求自来的。盖茨看到这条消息后,威胁要揭 露捐赠这笔钱的初衷,公理会委员会这才说出真相。盖茨和洛克 菲勒都对格莱登一直没有广泛、公幵地宣布收回自己的言论而感 到失望。洛克菲勒说,他“没有男子汉气概去纠正他的文章所造 成的坏影响”。诚然,洛克菲勒出于自尊而回避了一个更加重要 的问题:人们是否应该接受他们认为通过无耻手段获得的钱财。

“脏钱”之争激发了马克?吐温的灵感,写出一篇绝妙的讽剌 小品。他是洛克菲勒家族和亨利?罗杰斯的朋友,知道巧取豪夺 的商人也会变成好心肠的善人。他在《哈泼周刊》上发表了一封 来自撒旦的公开信,在信中严厉地谴责了读者:“让我们结束这

些毫无意义的谈论吧。美国海外传教团委员会每年都接受我的捐 赠;既然如此,它为什么不能接受洛克菲勒先生的捐赠?在任何 时代,大型慈善事业得到的赞助有3/4是悔罪钱,这将在我的书 里写得清清楚楚;既然如此,为什么当这个词用到洛克菲勒先生 的捐助上时却不可容忍呢?”

公众和往常一样,愿意看到洛克菲勒让这场脏钱之争搞得灰 溜溜的。有家报纸说他“在他那所豪宅外面的树底下一坐就是几 个小时,默默地在想公众舆论为何坚决和他作对。他和谁也不说 话,除非有急事找他。”事实是,洛克菲勒面对这场来势汹汹的 不利舆论,并未动摇或屈服,反而变得更加清醒。1905年7月, 他情绪极佳地来到欧几里德大街浸礼会教堂,只是稍微显得有点 疲惫。他高兴地与老朋友聊天,甚至还在主日学演讲结束时开了 一个玩笑。他掏出怀表,调皮地眨眨眼睛对众人说:“我恐怕说 得太多了。还有别人要说呢。我不想被你们当成一个自私自利的 垄断主义者!”听众报以热烈的掌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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